明白了文宗昌的决心,王腾没有再说什么了,与他一起折返回去。
龙王庙一行,王腾收获不少。
文宗昌表面上行为荒诞,却实际上却是一个为生民立心,不惜以身入局的好官,而凉州城主柳先开,还有知府秦劲孙,则有些可疑了。
没有证据之前,王腾还不想对柳先开和秦劲孙有过多的刻板印象。
等处理好苏羽昶一案,再暗暗摸排凉州的情况。
王腾明白一个道理,那就是,有些事情急不得,越急越容易出错,初到凉州,得稳扎稳打,冒冒失失,容易忙中出错。
离开龙王庙。
回到城里。
凉州城主柳先开以公务繁忙为由,离开了青河镇,返回凉州主城。
而王腾则去了住处。
王腾一行人下榻的是城内的驿站,这里有多名驿吏,还有驿卫把守,不用担心宵小谋害,很大程度的保障了人身安全。
翌日。
知府衙门。
城内百姓得知苏羽昶一案重审,纷纷派来看热闹。
先前苏羽昶玷污嫂子苏戚氏,就在青河镇闹的沸沸扬扬,消息更是传遍了整个凉州,如今重审,说明其中定有冤情。
知府衙门口,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。
王腾身为钦差,自然坐在主座,右侧是青河镇知府秦劲孙,左侧是替补知府文宗昌。
而堂下。
则是两男一女。
两个男的,一个衣着光鲜,富贵逼人,一个身着囚衣,披头散发,狼狈不堪。
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,半老徐娘,媚眼含春,整个人骚里骚气。
王腾拿起桌上的惊叹木,猛地一拍,威严十足道:
“堂下何人,都一一报上名来!”
第一个开口的,便是那富贵逼人的中年男子,他躬身拱手,一脸谄媚的笑道:“大人,草民乃青河镇崔余良,现是戚氏的丈夫。”
说着,指了指那打扮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。
“戚氏?”王腾眉头一皱,道:“据我所知,苏戚氏的丈夫才死了不到一年,按照大康律法,凡是丈夫死后一年之内,不可改嫁,你这是藐视我朝律法啊!”
听到这话,崔余良吓得肥躯一阵,冷汗直流,赶忙道:“大人,冤枉啊,戚氏丈夫临死前,已经写了休书,按照律法,草民是可以迎娶戚氏过门的。”
“你放屁,是你联合毒妇给我哥下药,毒杀我哥,我哥死后,还模仿我哥的笔迹写下休书,你们都是歹毒之人!”
崔余良刚解释完,就遭到穿着囚服男子的呵斥。
囚服男子正是秀才苏羽昶。
“你才放屁,那休书就是你哥写的,你哥还签字画押了!”崔余良从怀里掏出一封休书,当众展示。
“来人,把休书呈上来。”
王腾命令旁边的衙役把崔余良手里的休书递上来。
衙役走上前,从崔余良手里取过休书,然后径直走到王腾跟前,双手奉上那一封休书。
王腾扫了一眼。
上面的确有签字画押。
但人已经死了,这封休书到底是死者自愿写的,还是如苏羽昶所说的那样,都已是死无对证。
放下手中的休书,王腾看向那半老徐娘的女子,道:
“妇人报上名来。”
“民妇戚月,原是苏羽通之妻苏戚氏,丈夫死前,害怕民妇无依无靠,故而写下休书一封,丈夫死后,民妇改嫁崔余良崔员外,现是崔戚氏。”
戚月虽然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,但说话却是娇滴滴的,跟个小姑娘似的。
特别是戚月说话时,还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真是让人我见犹怜,心生疼爱,也难怪身上总有一股风骚劲。
这样一个女人,那个男人不迷糊呢?
“崔戚氏,你告苏羽昶玷辱你,可有此事?”王腾目光看向戚月,询问道。
“确有此事。”
戚月掏出手帕,道:“苏羽通刚死没几天,民妇就遭到苏羽昶的玷污,还好崔员外不嫌弃民妇,不然,民妇只能以死明志了。”
听着她一边哭泣,一边诉说自己的遭遇,王腾却没有半分怜悯,面无表情道:
“可是根据状纸上面内容交代,你在青河镇,可是悍妇,没人有敢招惹你,大家都怕你,躲着你,此事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都是谣言罢了。”
戚月一脸委屈的说道。
“相比起谣言,我看苏羽昶柔柔弱弱,可不像是会干出奸污他人之妻的恶徒啊。”王腾越看戚月,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。
“大人,老话说的好,人不可貌相,人心隔肚皮啊。”
戚月听王腾的话里话外的意思,有意为苏羽昶辩解,当即就不乐意了,道:“大人,您别看苏羽昶柔柔弱弱的,他这般年纪,也没娶一个媳妇,再加上当时苏家就我一个女人,朝夕相处,苏羽昶自然生出歹毒之心。”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王腾点了点头。
正当戚月心里暗暗感到得意的时候。
王腾看向距离戚月最近的两个衙役,道:“你们两个,听我命令,当众扒去崔戚氏的衣物!”
什么?
两个衙役顿时呆住了。
不仅两个衙役傻眼,全部人在听到王腾的话后,都长大了嘴巴,面露不可置信。
“愣着干嘛!”
王腾面色一沉,道:“你们想抗命吗?”
两个衙役迫于王腾的威严,只得走到戚月身边,缓缓伸出手,欲要扒去她身上穿的衣物。
戚月岂能让两人得逞?
在这大庭广众之下,被扒去衣服,以后还怎么在青河镇立足?
另外,真的被扒去衣物,被这么多人看到的话,崔余良铁定会为了脸面休了自己。
想到这,戚月开始疯狂挣扎,抡起拳头,对两个衙役疯狂锤砸,不时,还用挠和掐,去抓挠两个衙役的脸。
此刻,戚月如同一个力量彪悍的悍妇,两个牛高马大的衙役在她面前,毫无招架之力。
王腾见状,朝旁边的几个衙役摆了摆手。
示意他们也参与进去。
很快,又有两个衙役走到戚月身边,欲要扒去她身上的衣物。
四个衙役一起上,却迟迟没有任何进展。
就在这时。
“停!”
王腾猛然一声大喝。
四个衙役这才停下手来,尽显狼狈。